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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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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大在周三和周四舉行畢業典禮,新校區的畢業生趕來老校區參加慶典,校園比往日熱鬧,隨處可見穿畢業袍的身影。

徐方亭和錢熙程上完本學期最後一堂課,也加入到歡慶人群中。

606宿舍兩位師姐都是外地人,沒有家人前來陪同,她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娘家人。

西門口的水果店上了反季節的新貨,甘蔗吊著一梳香蕉成套熱銷。

徐方亭拎了一套,錢熙程抱著兩束百合,大包小包跟在琦琦和舍長後頭。如果像琦琦說的送嫁,她們就是跟在新娘屁股後面的伴娘。

今日太陽跟徐方亭的脾氣一樣烈,琦琦和舍長反常地化了妝,拍一陣便要歇一陣補妝,徐方亭和錢熙程當真成了跟妝伴娘。

師兄們犯了邪氣似的,一定要撩袍子露毛腿,沖著鏡頭故作妖嬈。

琦琦和舍長轉身翻白眼作嘔,回轉身時又是一副嬉皮笑臉。

徐方亭雖不是第一次參加畢業典禮,卻比兩年前那一回更投入。她沒有小孩的牽絆,可以全心盡情享受。她在自己的學校,熟悉感令她安定,同時也多一分離別的微妙——明年她將成為主角,走上相同的路程。

這一晚徐方亭沒有回頤光春城,也沒見談韻之,一整天和舍友們呆在一起。

談韻之倒是在淩晨2點出現,從KTV接回4個半醉的女生,安全把人送回宿舍。

因有不少夜間離開的畢業生,宿舍管理較為寬松。宿舍院門口臨時架設的快遞亭已經停止收件,但今天的包裹還在整理裝車,大包小包都是師姐們四年的寶貝。

琦琦和舍長都是下午的高鐵,周四一早便迷迷糊糊起來收拾最後的行李。

早前已經處理掉一批,能賣的賣,賣不了的送人,送不了的只能當垃圾扔了。

行李比想象中的多,她們只能帶背包和行李箱各一只,被鋪一會從樓下快遞點發走。

兩人只好再精簡一遍。

琦琦從行李箱挖出一盞HelloKitty的臺燈,得有兩本《現代漢語詞典》的體積,確實占了不少空間。

她放到自己桌面,拍了拍貓頭:“熙程,你要不要幫我收留它,當看書燈太暗,熄燈後找個東西還可以。我帶不走了。你不要就幫我丟了吧。”

徐方亭拉出一截透明膠,準備幫舍長封紙箱。

“這不是那個師兄送給你的嗎?”

“哎呀,”琦琦笑道,“都成了別人男朋友還師師什麽兄。”

這臺燈確實是一個日語系的師兄畢業時“舊物處理”送給她的,在朋友圈刷到師兄談戀愛那會,琦琦還破費請她們喝奶茶。

錢熙程拿起臺燈,裏面傳出聲響,她不禁搖了搖,叮叮咚咚的聲音仿佛掉落什麽零件。

琦琦道:“一直有那聲音,但是不影響使用。喏,給你,這是充電線。”

“我覺得裏面是不是有東西。”錢熙程篤定說。

“我拿到那時候就這樣了。”琦琦隨意道。

徐方亭剛好用的十字螺絲刀戳封口膠,直接走過來:“拆開看看?”

“我覺得裏面一定有東西。”錢熙程重覆。

琦琦一時猶豫不已。

舍長助威道:“拆吧拆吧,你不是都打算扔掉了嗎。看看裏面是神是鬼。”

“拆咯。”

徐方亭把底座翻過來,利索地擰開幾顆螺絲,小心翼翼掀開底座。

其餘三人都圍了過來,琦琦最像長頸鹿,探頭瞧著圍欄裏的風景。

“哦靠!”舍長叫道,“熙程,你是什麽透視眼,亭的千紙鶴裏面有字你知道,琦的燈裏面有東西你也知道!”

“哦,”錢熙程想了想,“可能我跟這些送禮的男生一樣悶騷吧。”

徐方亭笑著把香煙大小的紙卷遞給琦琦:“快看,肯定是情書。”

舍長附和道:“快看快看,是亭的浪漫,還是你的更動人。”

“好吧。”琦琦表情有些覆雜,拉開細小的蝴蝶結,展開巴掌大小的紙卷。

然後她楞了楞,神色大變,調轉有字那面給她們看,像拿靈符似的,咆哮道:“我去!這誰看得懂啊!”

只見紙上密密麻麻,白紙黑字都是日文。

徐方亭哭笑不得。

錢熙程淡淡說:“這就是我透視不到的部分了。”

舍長是一個N2以上N1未滿的無證水貨,拈過紙片說:“我幫你看看。這裏是「琦ちゃん」,琦醬就是你名字的愛稱,跟叫小孩子一樣。然後——看不懂,業餘跟專業的距離不是一般遠——哦哦,這句話我看懂了,「私は君のことが大好きです」。”

“算啦,”琦琦輕輕奪過紙片,把它卷回原形塞回燈裏,自己上手擰回螺絲,“那麽悶騷害羞,估計在一起也合不來。”

“也是……”舍長撓撓頭道。

琦琦把臺燈塞回行李箱原處,自言自語道:“我還是帶回去吧,給大學留個紀念。”

宿舍氣氛莫名低落,仿佛黃昏已經降臨。

徐方亭努了努嘴,想起自己那份“悶騷的示愛”,若不是談嘉秧無意把她和他拴在一起,恐怕談韻之留學期間已經改向遠航了。

琦琦和舍長收拾妥當,在宿舍門對面擺了手機支架錄視頻。

師姐們一手抱花,另一手一起扶著掛了一串香蕉的甘蔗,徐方亭和錢熙程站在兩旁。四人沖著鏡頭,用摻水粵語齊聲大喊——

“有蕉一日,掂過碌蔗,畢業快樂!”

徐方亭發現成長就是不斷告別老朋友,認識新朋友的過程。

那年春節跟孟蝶匆忙一別,徐方亭已經很久沒再見過她,微信也鮮有聯系,只是在朋友圈刷到她女兒動態時會在評論區聊幾句。孟蝶甚至不知道她經歷過一段功能性的婚姻,只在她發合照時評論一句“真好”。

徐方亭不知道還能跟舍長和琦琦保持聯系多久,但她很難不喜歡這樣的別離,她們都自由奔向自己的未來,而不是像孟蝶一樣被夫家“綁”走。

徐方亭送完師姐去高鐵站,回榕庭居吃了晚飯又帶談嘉秧去醫院覆查一遍。醫生要再看血項對比,他免不了一頓鬼哭狼嚎。

談韻之這天也沒閑著,白天做了入職體檢,下午匆忙補了點覺,倒比一天沒合眼的徐方亭要精神。

談嘉秧還得再吃3天藥鞏固,周二以來一句沒提起媽媽。他大部分時間感情淡漠,表達感情會有些生硬和奇怪,難免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工具人。

周五一早,徐方亭和談韻之交代好家裏,便暫時放下日常負擔,驅車前往海邊度假村。

跟之前寒假去談韻之那邊不同,這次所去的地方不遠,當地生活習慣不會大相徑庭,雖然在度假,兩人偶爾還是會有回歸日常生活的緊迫感,另一方面也會越發珍惜這短暫的三天兩夜。

談韻之訂的是別墅區的情侶房,一樓客廳,院子自帶游泳池,二樓浴缸對著落地窗,方便一邊泡澡一邊看海。

私人海灘,游客較少,不會有下餃子的尷尬。

跟帶談嘉秧來時不同,徐方亭多了不少看風景的時間,還和談韻之坐船海釣,雖然沒釣回什麽。本來天陰可能看不到日落,沒想卻能收獲額外的驚喜。

談嘉秧也放學回家,剛好能出現在談韻之的手機上:“舅舅,你在哪裏?”

談韻之往徐方亭那邊靠,讓夕陽落在兩個人的腦袋間:“你看著這是哪裏?”

“這是海嗎……”談嘉秧略顯遲疑,伸長脖子想看他們腦袋後面,“你為什麽在海上?”

“我跟你姨姨在坐船,”談韻之切換成後置攝像頭,讓夕陽完整入鏡道,“你看這是什麽?”

“太陽……”談嘉秧猶豫轉驚喜,叫道,“太陽!它下山了。”

鏡頭呈現標準的海上日落圖,他以前在繪本上看過。

徐方亭問:“漂亮嗎?”

“漂亮,它像一個橘子,橙色的橘子,我要吃——啊、唔!”

談嘉秧張開嘴巴,湊近要一口吞掉夕陽。

徐方亭笑道:“甜的還是酸的?”

談嘉秧正經道:“酸酸甜甜的。”

屏幕的一角出現談禮同的臉,他在旁嘀咕了一句,海浪聲嘈雜,沖掉了他慫恿的聲音。

談嘉秧便問:“舅舅,你們為什麽不帶我去坐船?”

談韻之大言不慚地說:“等放假了我帶你來,坐船出海釣魚,好嗎?”

“好……”談嘉秧起先還猶疑,下一瞬亢進道,“我明天就放假了!”

談韻之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給徐方亭笑著搗了搗胳膊,也禁不住暗笑。

“明天我先陪你姨姨玩,下次陪你,好不好?”

“好……”談嘉秧很容易給收買了,“我要轉你們!”

他忽然手動轉著手機,一張笑臉在屏幕裏180°卡頓翻轉。

他嘿嘿道:“舅舅,你們倒過來了。”

談韻之無奈一笑,轉頭跟徐方亭說:“我要暈了。”

談嘉秧竊竊發笑,轉瞬人便消失在屏幕上,天花板映了進來。

“我要轉暈你們!”

他應該把手機放到餐桌上,天花板開始絲滑旋轉,速度比飯桌的轉盤還快。

他嘻嘻發笑:“舅舅,你們暈了嗎!”

“準備暈。”談韻之笑著挪開眼,免得當真暈船。

屏幕裏的天花板越來越慢,忽地劇烈抖動一下,黑了。

“哎呀,掉地上了。”談嘉秧遺憾地道。

談禮同懶散警告道:“小心點拿啊,摔爛了我就沒手機用了。”

談韻之便笑著跟談嘉秧再見,不管幾歲,談嘉秧只要聽到這條指令,就會變成巴普洛夫的談嘉秧,立刻戳下醒目的掛機鍵。

徐方亭和談韻之下船後去吃了海鮮,身上都是生猛的鹹腥味,便回別墅沖涼。

剛吃飽沒有劇烈運動的念頭,兩人打算出門閑逛消消食。

沒想到蚊子多也就算了,半路竟然飄起小雨,她們不得不原路折返。

8點鐘遠沒到睡覺時間,徐方亭便盤腿坐在客廳的羅漢床上,隔著落地窗看細雨打泳池。

院子裏開了地燈,水面坑坑窪窪,泳池像一塊裝在藍色器皿裏面的冰粉,給雨水劃成無數碎塊。

“希望明天停雨。”她額頭抵著窗玻璃說。

談韻之歪在靠枕上,長腿支出床沿外,涼涼道:“雨季難說。”

“烏鴉嘴。”徐方亭轉頭瞪他一眼道。

“實事求是。”談韻之笑著搭上她的膝蓋,有意無意摩挲。

床上小桌子擺著贈送的船型果籃和氣泡酒,但徐方亭食欲寥寥。

“我們要不玩小游戲吧。”

談韻之欠身掏出手機:“什麽小游戲?”

她傾身按住他的手腕:“不是手機游戲,就是最傳統的小游戲,幼兒園小朋友也會玩。”

徐方亭給他演示游戲規則:節奏是拍桌、擊掌,然後輪流往外比出左右手的拇指,在比拇指階段輪流叫出特定詞庫的詞,比如動物園裏面的動物,或者菜園裏面的蔬菜,接不上那個人就輸了。

談韻之蹬了拖鞋坐直身,跟她一樣盤腿道:“菜市場我都沒進過多少回,我怎麽玩得過你。”

徐方亭說:“你選一個詞庫。”

“電子產品。”他毫不遲疑道。

“也行,”她挪到他正前方,跟他隔著小桌子,“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。”

兩邊目光不約而同掃向那瓶氣泡酒,氣氛莫名暧昧,危機感如雨聲層層逼近。

談韻之卻道:“酒不能多喝,一會醉得不省人事。”

徐方亭無端喉嚨發幹,嗯了一聲:“加點別的選項。”

“喝酒,親吻,寬衣,”他落在她膝頭的勁頭愈發邪乎,“在裏面選其中一樣。”

“寬衣……”她差點反應不過來特意含糊的詞眼,佯怒卻掩不住笑意道,“你從哪裏學來的!”

“本能麽這不是,”談韻之收回手,搭著桌沿說,“來來來,熱身賽。”

“來就來,”徐方亭道,“我先開始。”

兩個人熱身一回,確認明白游戲規則。

談韻之滾下地板拉好每一道窗簾,落地窗邊的游泳池跟著隱了身,耳旁只留下沙沙雨聲。

兩人仿佛乒乓球賽發球前睥睨一眼對方,還是徐方亭先開始——

兩雙手掌一齊拍上桌沿,砰,然後兩人同時擊掌,啪,接著分別往外比出左右手的拇指。

“動物園!”她叫道。

砰,啪,無聲左右比拇指。

“熊貓。”他接茬道。

砰,啪——

徐方亭說:“獅子。”

砰,啪——

談韻之說:“老虎。”

“黑熊。”

“狐貍。”

“豹子。”

“貓。”

下一瞬,只有單掌拍桌的聲音,節奏霎時斷了。

徐方亭叫道:“貓?動物園有貓嗎?”

“有啊,豹貓,”談韻之篤定道,“從猛獸谷的入口上橋,一直到餵完黑熊下來,右手邊有一排玻璃平房,就住在裏面,不記得了?”

她拼命回憶,隱隱約約有個印象,可能那時候盯著談嘉秧沒空註意。

“好吧。”

“那繼續?”

“繼續。”

兩人重新開始,還是徐方亭打頭炮。

“駱駝。”

“河馬。”

“袋鼠。”

“老鼠。”

節奏又給徐方亭叫停,她驚訝道:“動物園還有老鼠?”

“哪裏沒有老鼠……”他顯然強詞奪理。

“沒展示出來的不算,”徐方亭好不容易盼到他敗兵,興奮道,“等下你是不是還想說螞蟻蟑螂。”

談韻之頓了頓,松懈道:“行吧,這局你贏。”

徐方亭嬉笑著搖了搖兩邊膝蓋,點點自己的嘴唇:“這裏。”

談韻之求之不得,越過小桌子捏住她的下巴就親上去,纏綿又持久,仿佛細品香茗。

她不得不推開他,抗議道:“超時了。”

“加時賽,”他還想再捉住,給她靈活地避開,只能暫時作罷,不服道,“下局輪到我?”

得到應允,談韻之摩拳擦掌再入戰局——

“電子產品。”

“手機。”她接龍道。

“iPad。”

“筆記本。”

“AirPods。”

“鼠標。”

“iWatch。”

“WiFi……”

“什麽?!”這回輪到談韻之叫停,臉上喜色盎然,“WiFi是電子產品?”

徐方亭嗚咽一聲,低頭捧著額頭,癟嘴道:“我想說路由器,一下子忘記叫什麽,都怪你,全部說英文。”

“是,怪我怪我怪我,”他不惱反笑,“是不是該接受懲罰?”

她識破他的不懷好意,皺了皺鼻子:“親哪?”

談韻之拎了拎自己的領口,自得地朝她挑眉:“脫。”

徐方亭濃眉倒豎,叫道:“流氓!”

“願賭服輸,”他擺出菩薩自在坐,閑閑道,“還是我幫你?”

“哼,”她凜然到,“願賭服輸就願賭服輸。”

徐方亭撩起寬松的衣擺,眨眼間便掀開了衣服,赤露出那套光面的本命紅。

那酒紅色盛放在他的雙眸裏,談韻之楞了楞,情不自禁低嘆:“漂亮。”

“流氓!”她撅嘴跪起來,一手撐桌,傾身按了按他的腦袋,像教訓不聽話的弟弟。

哪知他以退為進,忽地摟住她光溜溜的後背,一頭埋進來,當真坐實了她賞賜的頭銜。

徐方亭坐回腳踝,低頭便看到一枚反光的印記,熱度也從那裏散開,燒紅她的臉頰。

“你再碰我就是犯規哦!”她隔空點著他的鼻子警告道。

談韻之醉酒一般,吃吃笑著,用拇指揩了一下嘴角,似要消滅偷香的證據。

他瞥了一眼潮潤的指腹:“我說我贏得漂亮。”

“再來。”她坐回前頭的姿勢,不服氣剜他一眼。

“奉陪到底。”

也不知她氣勢強勁,還是他故意放水,下一局她當真贏了。

“褲子!”她毫不掩飾將他一軍的驕傲。

“嗤。”

談韻之爽快地跳下地板,三兩下除掉沙灘褲,讓淺灰棉布兜著他沈睡的寶貝。

徐方亭故意道:“不要激動哦。”

“它見到你就不聽我話了。”

談韻之也不知道故意還是習慣,依然菩薩自在坐,一點也不掩飾那不聽話的玩意。

她故意忽略,又開始下一局。

你來我往,有輸有贏,兩個人心有靈犀地沒叫對方喝酒,寬衣項目成了唯一的乘法。

“上衣。”談韻之點明道。

“太過分了,”徐方亭手臂比叉,“你得按照從外到內的順序,我褲子還在呢!”

“那就褲子。”談韻之自從只剩一條底褲,整個人便鎮定許多,頻頻把她帶向深溝。

徐方亭不情不願把和他同款沙灘褲蹬掉,赤露整套的本命紅鎧甲,好歹比他多一件“本錢”,登時自信磊落。

“看什麽看?”

“漂亮。”談韻之垂眼笑道。

“……”

他輕佻的時候從來不看她,害羞一般只對著空氣笑,這多少鈍化了他的侵略性,好似只是一句自言自語。徐方亭給他拿捏得毫無脾氣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軟,下一局竟又給他贏了。

“上衣。”他笑著堅持道。

她避無可避,只能反手解扣,將半個自己除得幹幹凈凈,順便用右手從前面撓了撓左肩。

他卻一把將她手腕拉掉:“擋什麽擋,我要看。”

“誰擋了,我肩膀癢,”徐方亭剜他一眼,松開右手,赤露出兩綴成熟,“滿意了吧?”

談韻之倒沒再犯規,只是毫無顧忌望著她的風景,笑道:“再來。”

小桌子上船型果盤依然裹著保鮮膜,氣泡酒原封不動,對桌而坐的兩個人卻仿佛經歷了一場神秘儀式,身上裝飾少得簡約又神聖。

可能是色令智昏,談韻之終於栽了一回,跳下地板,扒著松緊帶準備自動受罰。

“等等,誰要看你的。”

徐方亭輕挑下巴叫住他,穩當將小桌子擡到一邊,挪正位置,雙手後撐,膝蓋像對開門朝他緩緩敞開。

“親我。”

她有意無意撫過最底處那一抹酒紅。

談韻之望著她,輕咬著一角嘴唇,而後慢慢松開,笑容盛放在臉上,有無奈也有縱容。

她用指點過靶心的手指朝他勾了勾,學著他平日的口吻,催促道:“快點。”

談韻之笑意未斂蹲下,卻發現跪著比較自然舒適,無意間成就了臣服的姿勢。

他不僅僅在親她。他的鼻子像恒溫的小玩具,若即若離地拱著她。可能他上次記住了位置,一直正中點上,不一會便把酒紅拱成了深紅。

她把他撈起來,和他進入新的游戲,在羅漢床上疊年糕。

他情不自禁刨著她,把淺灰蘸成了深灰。

徐方亭抽空輕推開他,本是有話要說,看著熟悉的面孔,卻忍不住先笑了笑。

談韻之從表情到動作回應她,笑著又要鎖人。

“等等,”她記起要事,忙道,“你買東西了嗎?”

“一打,”他撿起她的手印了印,“夠嗎?”

她笑容綻放那一刻,眼前的場景忽然扭轉、移動,談韻之打橫抱起她,穩步而輕松地走向二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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